人都在他面前重复着二字:叛徒。
声声都刺在谢无妄心底,他还是那身碧衣,却也被染透了,脚步声与剑光渐渐逼近,哭喊与呜咽都歇在了他的枪戟之下。
那张熟悉的面孔满是绝望,只望着他,而后猛地冲向谢无妄的枪戟。
呲,是穿透骨血的声音。
那个人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带着他的枪戟,纵身跳了崖。
谢无妄没有去寻。
也没有再使过枪戟。
后来孟靖怀在边境遇见他时,他身旁只有一把骨扇。
记忆中那日最后的艳色,是天边颓落夕日染就的彤云。
“谢无妄。”
娇声唤回谢无妄心神,楚胭恢复了如常模样,她欣欣然掠过四海八荒镌刻着的山间雾岚,吐出字句:
“今日一别,你我是真正的恩断义绝,从今往后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”
谢无妄静立,许久,他覆着手,微微颔首行了个礼儿,如往常一般笑,而后侧身走出门去。
身后无声。
谢无妄在木门前驻足,侧目望向那门槛旁白瓷瓶中的梨花。
他忽地想起年少时的某一个春日,也有一阵风路过自己鼻尖——
暖软的,揉着细细的香,他赢了那人儿几枝梨花,负手看她在园中攀折。
“从前那个叫霍灵妤的姑娘呢?”
终于,谢无妄还是低低问了一句。
身后静默许久,楚胭绞着衣袖的碧纱缠了几缠,终归是压抑不住,眸底细细蒙了层雾:
“她死了。”
“死在了崖底,谢无妄,你亲手杀的她。”
谢无妄推开大门,长廊之上的烛火都已灭,衬他双目晦暗,有风顺之吹来,拂去他难得的那丝貌似心恸的容色。
“好。”
那个背影远了,阁内到了此刻便只余楚胭一人,一池静水,教人难以窥出其下暗流是怎样翻覆奔涌。
梨花已落,那不是她的归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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